散文王树彦半个槟榔
高高的树上结槟榔, 谁先爬上谁先尝, 谁先爬上我替谁先装, 少年郎,采槟榔, 小妹妹提篮抬头望, …… 这首歌曲展现了一对男女青年采槟榔时的劳动场面和浪漫爱情,很多人都很喜欢,不仅喜欢它美妙动听的旋律,还有那令人心驰神往的歌词,我当然也不例外,有时还会在背地里哼上几句,与那少年郎一起分享着温馨。但是同大多数北方人一样,对槟榔并没有多少了解。 年10月下旬,我们夫妻来到美丽的三亚,在火车站下车时前来接站的司机肖师傅早已等在那里。我们要去的地方离一个古老的县镇不远,途中我贪婪地望着车窗外许多从未见过的南国美景,奇特的树木和那些叫不上名来的花草。司机是七台河市人,50多岁,当他知道我们是 次来海南后,便饶有兴致地向我们介绍起当地的风情。记得那天他 说起的就是槟榔,他说“海南人愿意嚼槟榔,槟榔可以提神,只是他们嚼完后随地乱吐,弄得马路上到处都红刺拉鲜的很不卫生”。肖师傅的一席话算是我对槟榔有了一点粗浅的印象。轿车在环岛高速公路的南端自东向西快速行驶着,一会儿他顺手指着路边地里一片绿油油的树林告诉我们那就是槟榔树,我急忙看去时并没有觉得陌生,因为早已在许多画面和影视剧中见过,不过今天看到它时还是有着不一样的心情。 几天后出去逛街,在小镇街头看到有许多小摊上摆着像圣女果一般形状的绿色果子,还有的摊位摆放着一张桌子,也有的摊主干脆把装有果子的小盆放在地上,自己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以前没见过槟榔什么样儿,此时再看小摊周围的地面上一滩滩铁红色的痕迹,我猜出那果子十有八九就是槟榔,当我走到一个小摊前询问后,果然证实了我的判断。那些卖槟榔的多是阿婆或年轻妇女,她们把槟榔一个个切开,然后又在一片片不大的绿叶上面抹上白色的粉浆,再一片片折叠起来,折叠的形状各有不同,买槟榔的人会将槟榔和包好的绿叶一起嚼,在地面上经常看到的片片红色斑迹,便是嚼过槟榔后吐出的口水。 在街上转了一会儿,心里却总是惦记着摆在路边的槟榔小摊,尽管附近地面有些不堪入目,也许是太喜欢那首歌的缘故,我还是对槟榔产生了许多好奇,甚至脑子中有时还会出现小妹妹与那少年郎采槟榔时的美好而又甜蜜的场景。经不住诱惑,我在一个槟榔摊的桌子旁边坐下来。主人是一位当地的中年妇女,见我是东北人,我刚一坐下她便顺手将半个槟榔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随后说:“尝尝吧”!我分明看见别人都是拿着槟榔和抹过白粉浆的绿叶一起嚼,而她却只递给我半个槟榔。我正在发愣,她又拣起那半个槟榔用刀子剜掉了里面的籽,还说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大概是怕我初次品尝槟榔对籽的味道不适应吧。接过半个槟榔我有些担心地问:“嚼过后嘴里会变红吗?”“不会”她答道,这时我才放心的把那半个槟榔放到嘴里认真地品尝着,想从中找到海南人喜欢它的理由,可是嚼过几分钟后,只觉得好像有一种曾经闻过的什么秸秆的味道。我在心里琢磨着她为什么不给我加上那“调料”?我嚼的槟榔一定和别人的味道不一样。我一边慢慢地嚼着,一边与摊主攀谈起来。 我以前当过兵,部队里是五湖四海,所以今天听起海南话来并不费劲(我知道她并没有说当地的方言)。 她说“嚼槟榔的好处很多呀”,她说这句话时把“呀”字拉得很长,“干活累了嘛嚼槟榔可以缓解疲劳,身体会感觉很舒服的,冷的时候吃了身体会很温暖,槟榔还可以护牙,对胃也有好处的,有的司机在开车时慢慢嚼着槟榔可以提神,防止困倦,槟榔可是海南的四大药材之一呀。”她还说“你们东北人不会吃呀,不适应的人吃了以后就会醉,醉的时候会感到胸闷头晕,不过有经验的人都知道醉了以后喝一杯凉开水,过一会就好了”。停了一下她又补充说“除了海南人愿意嚼槟榔,在这边打工的四川人呀、贵州人呀也很喜欢,有些人比我们还会吃。你以前没有吃过槟榔还是不要吃了,弄不好会醉的,醉了你会怪我的”。这时我才理解她为什么只递给我半个槟榔应付我。女摊主还告诉说“与槟榔一起吃的绿叶是荖叶,叶子上抹的白粉浆是贝壳烧成的灰拌上水制成的,将荖叶抹上贝壳粉浆与槟榔一起嚼,产生化学反应后就变成了红色”。 在与摊主的交谈中,先后有两个人来买槟榔,一男一女,男的是一位50多岁的汉子,来后习惯地在桌子旁坐下,一看他的嘴便知道他是一个嚼槟榔的常客,摊主没有细问便熟练地给他切开两个槟榔,然后又数了几个抹过贝壳粉浆后叠成三角形的荖叶一起递给他,那人接过后马上把一块槟榔和荖叶送到嘴里,之后有滋有味地咀嚼起来,嚼过大约10分钟便见他满嘴都是红红的,又过了一会儿,从他嘴里吐出一滩铁红色的口水,瞬间地面上又多了一块新的斑迹,与长年累月积下的老斑痕混杂在一起,见了让人恶心。之后那男子张着“血”口与女主人说的几句话,我一句都没听清,只是下意识的看了一下他的嘴巴,马上又把目光移向远方。这时一位骑着三轮车的清洁女工在槟榔摊的路边停了下来,车上还装着扫把、铁桶等工具,一定是刚干完活。她示意摊主给她拿一袋槟榔,摊主把五个槟榔装在一个小塑料袋里,再数过叠好的荖叶,交给她时收了五元钱。在清洁女工说话时我特别注意到她的每颗牙齿的缝隙都挂着红红的污垢,她走后摊主告诉我“经常嚼槟榔的人牙齿都这样,已经刷不白了”。这时我才注意到卖槟榔的那位女士的牙齿是白白的,没有一点嚼过槟榔的痕迹,于是问她“你不吃槟榔吗?”她说“我吃了就醉,所以不吃。”说完对我微笑了一下,一种带着自信的微笑。 此刻想嚼槟榔的欲望已经荡然无存了,看着眼前的场景再想到那支脍炙人口的歌曲,我一时说不清到底是讨厌槟榔还是喜欢槟榔,不过我还是十分感激女主人只送给我半个槟榔,而且没有那种会起化学反应的配餐,否则真不知道嚼过以后会不会醉,那红红的口水又该吐向哪里?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想了很多很多,槟榔、贝壳浆、荖叶和嚼过槟榔后“血”口的影子反复在脑子中盘旋,一连串的问题也接踵而来。那些能起化学反应的果实和植物到底含有哪些元素?是不是牙齿缝挂上了红色的污垢就算护牙?嚼槟榔有那么多好处,来到这里的那些北方的“候鸟”们为什么不愿意享受?嚼过槟榔后的红口水能不能不吐在地上?还有曾经给人们留下美好印象的当年采槟榔的少年郎和可爱的小妹妹,如今是否已经变成了中年郎、老年郎或是阿婆,他们长期与槟榔为伴牙齿还会白吗……我已经想得漫无边际了,而且理不出什么头绪,带着诸多的疑问和不解回到了那个身在远方的家。 再到小镇上去的时候,我尽量离开卖槟榔的小摊。 一年后那个古老的县镇被划入三亚市区,再后来听到从那里回来的朋友说当地环境已经得到有效治理。 高高的树上结槟榔,谁先爬上谁先尝……伴随着悦耳的歌声,但愿那些小摊与槟榔田园美景一样充满诗情画意。 王树彦,黑龙江巴彦人,黑龙江省委*校大专毕业,笔名舒言。多年来一直在巴彦县**机关工作,退休后以笔耕耘撰写散文多篇在市、县有关刊物发表并有获奖。曾任《巴彦文史资料》编辑,现为鞍山市谱牒文化研究会会员、河南省姓氏文化家谱研究会理事、中国开封三槐堂王氏历史文化研究会会员、巴彦县作家协会会员。 责任编辑:曹春雷 编辑:邢光育 扫一扫下载订阅号助手,用手机发文章赞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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